文 | 華商韜略 西區苛刻
國家終於對小鮮肉們追星生意們下手了。
網信中國對外發布了《關於開展2020“清朗”未成年人暑期網絡環境專項整治的通知》，通知稱，重點整治誘導未成年人無底線追星、飯圈互撕等價值導向不良的信息和行爲。
近些年，“小鮮肉”特別流行。
似乎每個熱播劇，每個熱門綜藝，都會捧出一把新人，還常常是容貌精緻、更符合女性審美的年輕男性。
從鹿晗、TFboys，到朱一龍、蔡徐坤，再到肖戰，最能在網絡間掀起萬丈狂浪的“小鮮肉”有統一頭銜，叫“流量明星”。而他們的粉絲，也有統一稱呼，叫“飯圈女孩”。
一夜爆紅的“流量明星”，沒一個逃得過網絡流量對其的反噬。
除了從出道以來一直沒有走出過大衆視野的TFboys，在其他人身上，反噬定律均應驗。
鹿晗成了“關曉彤男友”，沒作品，在綜藝裏都混得沒了存在感。
蔡徐坤除了綜藝，就是那條打籃球鬼畜視頻，公衆形象十分單薄扁平。
而朱一龍直到現在都沒機會主演電影扭轉形象，仍未給人留下比網劇《鎮魂》更深的印象。
現在又輪到肖戰，爆紅後一着不慎墜入深淵，他掙扎了許久，還是掙不脫負面新聞。
相比於粉絲想問的“何時復出”，更多人想問的是“他們憑什麼”。
沒別的，就是特別能煽動粉絲，製造上億人次的互動數據。
當紅那年，鹿晗單條微博評論過億，一度破了吉尼斯世界紀錄。
TFboys的王俊凱、王源、易烊千璽，導致粉絲謾罵潘長江的蔡徐坤，都有轉發過億的微博。
這些天文數字背後，全是粉絲們一廂情願的應援。
肖戰也是一樣。
儘管他的微博數據表現，遠遠不及鹿晗。但在新人演員裏，之前的肖戰確有“頂流”之勢。
早在三十多年前，“流量明星”的概念已經存在，那就是“偶像”，與“飯圈女孩”對應的則是“追星族”。
那個時候，在偶像演唱會上追星族激動暈倒的事屢見不鮮，爲了“追星”與家人大吵大鬧，爲了一張簽名擠得頭破血流，諸如此類，和今天“飯圈女孩”現象如出一轍。
1993年央視35週年臺慶時，甚至出現了討論這一話題的小品《追星族》。
爲追星劉德華而把父親逼得自殺的楊麗萍，更是極端的例子。
但與今天不同的是，那時候“追星族”所崇拜的“偶像”，是邁克爾·傑克遜，是小虎隊，是鄭智化，是劉德華，個個都稱得上是時代標籤，有經典深刻的作品傳世。
而肖戰，走紅於一部包含同性曖昧元素的古裝偶像劇，憑藉甜美、中性的氣質，博得了部分觀衆的喜愛。
這一收割，兩千萬微博粉絲到手。肖戰隨便一條微博轉發、評論都是百萬人次起步。
但在227風波之後，肖戰一度消失於微博。
3月17日衆多明星向醫護人員致敬時，肖戰沒任何表示，卻在4月10日在發佈了一張圖片。
僅一張圖片，10分鐘內轉發超10萬，點贊超65萬，還被各種報道稱讚“依然是頂流”。
如此“禮遇”便是“流量明星”的含義。
發一張什麼圖都能鋪天蓋地，說一句什麼話都能地動山搖。
這種“話語權”威力裹挾了流量海嘯中的“飯圈女孩”，誤以爲流量就是可以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光環，是某種不容置疑的權力。
但也一步步釀成了肖戰如今泥足深陷的境地，他的各種黑料還在被不斷曝出。面對業內不約而同的擯棄，肖戰及他的團隊無計可施。
導火索在2月27日，本是舉國抗疫艱難階段，肖戰卻憑藉自己的流量佔據了公衆視野。
他的粉絲指出某自制小說表現露骨的同性情誼，醜化了肖戰。
“爲保護肖戰”，粉絲製造言論，舉報並迫使發佈了該內容的AO3網站封停。而且因爲AO3還有衆多海外用戶，肖戰粉絲的過激行爲還把這一鬧劇捅到了海外。
這其中，肖戰方面的道歉姍姍來遲。在肖戰工作室發佈的正文中，強調這是粉絲的“自發行爲”。
肖戰本人直到5月纔在一次採訪中表示歉意，而這個歉意只對於受到了這一事件打擾的路人，不是對於AO3網站，也不是對於被誤導、被“甩鍋”的粉絲。
肖戰在採訪中，核心是說“我是從素人登上舞臺，我不是完美的”。
此事最爲弔詭之處在於，肖戰走紅恰巧就是因爲主打同性情誼的網劇《陳情令》。從這部劇開始，肖戰才從出道6年的小透明，成了“頂流”。
這些爲《陳情令》聚集起來的粉絲，竟能在抗疫期間團結起來，反對讓肖戰出現在有類似情節的漫畫內容中。甚至爲維護肖戰一人，就要逼的發佈該小說的網站關停。
反對這一粉絲最初喜歡的內容，是更符合粉絲的興趣點，還是更符合肖戰星途發展的利益？
粉絲還在爲肖戰爭論不休的時候，肖戰團隊用一張所謂的道歉信，把鍋扣在了粉絲頭上，定義227事件是粉絲“自發行爲”。
肖戰在5月的採訪中，小心翼翼說道，這是“與我相關聯的事件”。
如果不想延續《陳情令》給大衆留下的印象，在業務方面多下點工夫不就好了？
可惜，肖戰走紅之前的5年火不起來，不是沒有原因。
他就是業務不行。主演《陳情令》之後，也一直都沒拿出作品超越自我。肖戰本人在公開場合，不論是言論還是扮相，仍然在吃《陳情令》的紅利。
這部劇也爲了擴大影響力屢出奇招。和網劇《鎮魂》的原作類似，《陳情令》的原作也明確把同性情誼作爲中心。
很明顯，改編劇既想用這個元素，又不能用。
那就只好儘量製造雙男主的曖昧，以延續觀衆的熱情，吸引流量。
只是常規的物料製作肯定是不夠。劇方還想出來要爲《陳情令》在南京和泰國舉辦主題演唱會，讓兩名男主登臺，設計一些互動，同框表演。
票價奇高，可是喜歡這個組合的粉絲還是買單了。
看不夠“博君一肖”的粉絲大有人在；而擺脫劇中形象，走向星途的下一階段，只可能是肖戰及肖戰團隊的想法。
這一想法，最終由“飯圈女孩”爲肖戰以不計後果的方式實現了。
爲了肖戰所認定的未來，粉絲們“自發”反對自己喜歡過的特殊情結，親手拆散了自己所喜愛的組合。
那麼肖戰究竟有無實力擺脫《陳情令》賦予的人設呢？
在網劇《慶餘年》中，有肖戰出鏡的幾集未見太大水花，論表演、傳播、口碑，遠不及主演張若昀、吳剛、陳道明。
主演的經典仙俠IP改編電影《誅仙》，定在2019年競爭對手寥寥的中秋節上映，票房平平，與肖戰所謂的流量也不成比例。
這兩個角色均與《陳情令》存在顯著詫異，卻不見半分出色。
6月30日，肖戰以在電影《誅仙》裏的表演，獲評金掃帚“最令人失望男演員”獎。
在另一邊，肖戰粉絲對他的追捧依然熱火朝天。
先是6月中旬，因爲被粉絲視爲肖戰“復出”而錄製的綜藝鏡頭被剪，粉絲們在網上爲肖戰叫屈，要求浙江衛視把肖戰的鏡頭接回來，如果當時不是微博熱搜停更，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接下來便是6月底，肖戰粉絲去一位網友緬懷摯友的博文下留言，把追悼變成了新一輪“肖戰保衛戰”，引得網友互相攻擊，把過世兩年的青年導演送上熱搜。
一直到9號晚間，還有包括“《檢察日報》不背鍋！30多個官博集體發聲，肖戰苦盡甘來”等多篇文章發出，角度都是將肖戰從2月27日以來陷入的爭議描述成無辜、什麼都沒做、“職黑”所爲。
不論真相如何，這場因肖戰而持續半年之久的紛紛擾擾，目前還沒有半點消停的意思。
面對這些因他而連綿不絕的紛擾，肖戰本人甚少迴應。
較爲直接的表態，是轉發《人民日報》對老師帶學生追星的評論。這一事件中，老師正是帶學生跳舞爲肖戰應援，肖戰在轉發時沒有提到自己，也沒有明確號召自己的粉絲。
以至於在評論區中引導出了這樣的內容：“追星不是原罪，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她作爲一名教師的職業操守，而不是她是誰的粉絲。”
這大概就是肖戰的一貫思路了。
拆CP改形象靠粉絲“自發”割愛，黑料不斷全是“職黑”混淆視聽，不出事算應援，鬧大算無師德，不出面、不阻止、不負責。
至今，還在讓粉絲替其喊無辜。
能阻止所謂“職黑”行爲奏效的，不就是肖戰本人與粉絲誠懇直接的公開對話嗎？
肖戰團隊沒有這樣做，怕的是如此便連這唯一的指望也失去。
業務上不去，還不想走老路，到時候只剩下退圈這一個選項。
只是指望粉絲來獲得存在感不現實，畢竟鐵打的觀衆流水的星，“流量明星”明天總有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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