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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金星归来:上电视当“毒舌评委”赚钱养舞团,我心甘情愿

来源:爵士范    阅读: 4.63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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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这一天我等了17年……”群舞《野花》开幕之前,金星在全场欢呼中登上舞台。一袭温婉的碎花长裙,两手紧握话筒,少了“毒舌”的来势凶猛,甚至罕见地不那么伶俐。

《野花》是金星委托荷兰艺术家亚瑟?库格兰创作的现代舞群舞作品。11月21日晚,演出近70分钟之后,鼓点戛然而止,剧场上空忽然飘荡起田震的歌声:“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全场掌声雷动,有人满眼含泪。

舞者们脚下的广东艺术剧院,一墙之外便是中国现代舞发展史上的重要地标——沙河顶水荫横路。1992年,这里诞生了大陆第一支现代舞团,即如今的广东现代舞团;再前推5年,马路对面的广东舞蹈学校,突然冒出了国内第一个现代舞大专班。

当时,金星是这个班上最亮眼的学生。头顶首届“桃李杯”大奖光环,从中国舞“改范儿”跳起了现代舞。学了1年,就被专家一致判定“此人必将对中国现代舞作出贡献”,以全额奖学金送去了美国纽约。深造之后回来,很快在大众层面成名,因为经历了高风险的性别手术,因为在电视节目中的直言不讳,也或许因为她蓬勃、炙热的生命力。像野花一样。

“我很自豪……我现在跨界做这么多东西,但是我最自豪的身份还是舞者。”说这句话时,金星激动哽咽,“我希望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野花能够绽放出来,我也希望咱们中国的年轻的现代舞者们坚持梦想,无畏禁锢,自由绽放。”近日,南都记者独家专访了回到广州的金星。

舞者金星归来:上电视当“毒舌评委”赚钱养舞团,我心甘情愿

南都对话

“广州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南都:你曾经形容巴黎像一个博物馆、上海是“战斗的地方”,广州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这一次带着《野花》来广州,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金星:广州特别像我的母校。我觉得这一次回到广州,我回来得晚了一点点,我早就应该回来了。

因为中国的现代舞是从广州开始的。33年前,广东舞蹈学校成立了国内第一个现代舞实验班,创办人是中国著名舞蹈教育家杨美琦,我成了这个班的第一批学生。没有广州这一站的话,我不会有今天,我的人生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来广州之前,我是一名中国舞演员。我在学习中国舞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肢体的表达,我是一个完好的“舞蹈机器”,拿过很多奖项,但是我跳的是别人编导的,是把别人的思想放到我身上。

来到广州以后,我接触到了现代舞,我突然发现我可以通过它表达我自己想表达的,我可以选择我想跳的,这种自由的发挥,在我以前的舞蹈教育里面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个真的让我豁然开朗,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学习的第二年,我就获得全额奖学金资助赴美国纽约学习。

可以说,广州是我现代舞生涯的起点,也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这一次我带着自己的作品来到广州演出,自然跟去其他地方演出不一样,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来向广州的人民、向我的“母校”做汇报演出的。

南都:此次为广州观众带来的《野花》,从构思到编排历时近4年,能否分享一些编创过程中的故事?你如何评价编舞亚瑟?库格兰以及年轻演员们的表现?

金星:因为亚瑟?库格兰是戏剧导演、演员出身,他创作的现代舞作品,从舞台呈现效果、舞者的动作等各方面,跟我们(舞蹈)专业出身的完全不一样,他是从一个戏剧导演的视角完整呈现了作品故事的逻辑性。我在2006年有幸看到了他的作品之后,只有欣赏的份儿,望尘莫及。所以我找到机会,请亚瑟?库格兰先生来为金星舞蹈团量身打造《野花》。

舞者金星归来:上电视当“毒舌评委”赚钱养舞团,我心甘情愿 第2张

金星舞蹈团作品《野花》。

这部作品近70分钟,演员从大幕拉开一直到最后,全部在台上,像跑马拉松一样,需要进行心理建设。十几个人要作为一个整体来表达这部作品也绝非易事,只能依赖长时间的排练来磨合。我尊重每个独立个体的存在,但是个体的表达又和整体的力量是统一的,“既违和又不违和”,这就是金星舞蹈团的魅力,也是为什么,我(原本)可以做一个独立的艺术家,但是我更喜欢与一群舞者共同站在舞台上。

“坚持是一辈子的事情,放弃是一句话的事情”

南都:你创立金星舞蹈团时,尚无民营舞蹈团的先例,是什么让你有勇气“自立门户”?为什么选择上海?

金星:从国外游学回来了以后,1995年底,我先是和北京市文化局合作建立了中国第二个现代舞团——北京现代舞团。在那里做了3年的艺术总监以后,我觉得我还要更多自我的表达,所以1999年我就建立了中国第一家民营舞蹈团,而且是用我自己的名字来命名的“金星舞蹈团”,当然也是经历了很艰难的过程才申请下来。

后来我觉得我要换个城市,就搬到上海了,因为上海有一种“海纳百川”的气质,而且它的历史渊源各个方面都和我很契合。就这么坚持到现在。

南都:金星舞蹈团从1999年创立至今21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金星:我经常说一句话就是,“坚持是一辈子的事情,放弃是一句话的事情”。没人给我下任务,没人逼着我说“金星你必须办个舞蹈团”。

只是因为我热爱舞台,我为我的热爱和我的激情付出。

这个舞蹈团起起伏伏,走到第21年,从来没有强大的基金会赞助,也不拿政府的补贴,不花纳税人的钱,但我活下来了。这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不可思议的。

我怎么活下来?之前大家说金星舞蹈团是“墙内开花、墙外香”,我们几乎走遍了全欧洲。但是2010年以后,欧洲经济下滑了,我说正好转战国内,不能老是外国人知道金星舞蹈团。

那怎么在中国打开这个市场?我进军电视荧幕,我把我自己变成一个“毒舌”——不是说“毒舌评委”吗?我不介意别人这么说,反而很幸运我还有这种能力打通不同的渠道,然后让人突然发现,原来我背后还有舞蹈艺术、剧场艺术,这就是“曲线救国”啊。

无论多忙的时候,我也一直带着舞蹈团在全国巡演,培养了一批现代舞的观众。我活下来,是因为走向市场,我用我的艺术产品跟市场对接,跟观众对接。

当舞团在经营上出现困难的时候,我就多辛苦点,我拍电视剧、电影,到外面做节目、讲课,用其他活动赚来的钱来滋养我精神上的这块自留地,我心甘情愿,而且我那种幸福感是饱满的,因为我在外面再辛苦,我知道我辛苦的目的是什么。

其他的商业活动我可以妥协,但面对舞台的时候,我一定是认真的、100%保持纯净的心态。这是我的一个殿堂,这是我的一个庙宇。

这种艺术态度反映在创作风格上,同样是干净的、最纯净的。现在有很多声、光、电的技术,华丽的舞台装置都可以配合,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在用最原始的东西,舞者、灯光、音乐三个基本元素。我说不需要靠那些东西来渲染,人体是最具有魅力的。

“我鼓励演员有自己的生活,包括结婚生子”

南都:平时金星舞蹈团是怎样训练的?有哪些延续多年的规矩或习惯?

金星:现在我们舞蹈团是“朝九晚五”,从早上9:00到晚上5:30。

我跟我的舞蹈演员说,当你每天来上班的时候,你可以把自己生活上的问题“暂存”到衣帽间里边,不要带进排练厅里边来,上班时间你就必须专注于现代舞创作、开发自己的身体;5:30下班以后,我鼓励演员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到外面做舞蹈老师、做其他职业都很好,因为丰富的社会生活才使他们成为完整的人,这样的人站在舞台上才丰满,而并不是与社会脱节的“舞蹈机器”。

你首先是个独立的人,其次你有舞蹈的功能,然后又有这种兴趣站在一起,这才建立金星舞蹈团。舞蹈是你热爱的一种表达方式,仅此而已。

我绝对尊重、支持我们团的女演员谈恋爱、结婚生子,然后再回来跳舞。我们团演员从怀孕那天起,到哺乳期结束,这个时间是拿全额工资的。

哪个女人天天生孩子?一辈子生这么一两次,还苛扣人家工资,反正我做不来这种人。

而且我们团好几个女演员,婚前婚后跳同一个作品就不一样了,等她当了妈妈以后,又发生变化了。我多么希望每个人有这种丰富的经验,然后把这些经验整合在她的舞台上表现出来啊!

享受的是谁?是观众和我们所有人。这是我想教都教不会的,只有生活能教给她。

南都:很多以个人命名的舞蹈团是围绕一个主脑运作,但是近年来,作为艺术总监,你似乎很享受将作品的“主导权”交到合作编导或年轻演员手中?

金星:这就是我办舞蹈团的初衷。我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我多么希望得到别人对我们年轻舞者的尊重,给我一个空间,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了,为什么不把这个空间给我的年轻舞者?

就像我为人父母一样,我小的时候也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现在我要给我的三个孩子成长和选择的自由。

我的团叫“金星舞蹈团”,我连“现代舞”这个限定词都没放,因为它是广义的,可以跳各种各样的风格,现代舞也可以跳,古典舞也可以跳,如果哪天需要我跳民族民间舞蹈,我也能跳。

金星舞蹈团也不是给金星一个人办的,不是只能跳金星的作品,这个舞蹈团是给全世界所有的舞者和有才华的编舞家们准备的。

只要你有作品想释放在一个舞台上,只要你能达到我这个艺术总监要求的艺术水准,没问题,金星舞蹈团给你这个平台。

我这里就像一个孵化基地一样,很多我的学生从这里出去以后,都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坊、工作室、舞蹈团。

我觉得中国的现代舞不只需要“金星”这一棵大树,需要看到的是一片森林。所以我希望他们像我的名字“金星”一样,发出自己的光芒来。

“金星舞蹈团的灵魂人物,当然永远是金星”

南都:今年你依然活跃在舞蹈舞台上,但是很多观众会担心,是不是有一天,你就不再跳了?

金星:对,这没关系,其实最后哪怕我不在台上跟演员在一起,通过金星舞蹈团的作品,还是能看到金星作为艺术总监的品位和追求。

包括这次的《野花》,我不在台上,全是我们团的舞蹈演员完成,但能看到这是金星所要求的品质和品相,是她的艺术水准和艺术方向。

舞者金星归来:上电视当“毒舌评委”赚钱养舞团,我心甘情愿 第3张

金星舞蹈团的灵魂人物,当然永远是金星了。

灵魂在这里,就会给演员一种自信和踏实感,她的态度慢慢影响到了团里的老演员,包括现在的年轻人。当大幕开启的时候,观众看到金星舞蹈团的舞台是干净的、高级的、有品质的,就可以了。

南都:舞蹈之外,你还有很多“舞台”。怎么分配自己每天的时间和精力?

金星:感谢上苍给了我非常好的精力和非常好的自我过滤系统,还要感谢舞蹈给我打了非常好的身体底子,心态给我锻炼得也很扎实。

在我的生活当中,我可能1个人做了7个人的工作,就是我调不同的频道,我的频道准确率特别高,没有“杂音”的,我作为舞蹈艺术总监在这里跟您交流,我到直播平台就直播带货,我做电视节目时就是“综艺咖”,我拍电视、在舞台上演话剧,我就是个演员,回到家我就是三个孩子的妈妈——我自己还运营着上海的百乐门,你知道吧?我每个角色频道调得特别清楚,互不干扰,而且都是互补的,这很难做到,我做到了。

每个人一天都只有24个小时,但是我觉得每个人的24小时不一样,很多人就睡过去了,我没有,我做那么多事情。

所以当有人说“她怎么有那么好的生活”“她怎么能挣那么多钱”的时候,我说,你不看我干了多少人的事儿呢?

南都:你参与过多档推新人新作的舞蹈类电视综艺,可是很少将自己的舞蹈搬上大众传媒。未来会不会考虑借用这种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到你和舞团的作品?

金星:去年我在法国也成立了金星舞蹈团,在欧洲养个团更麻烦,所以我做了商业性的欧亚电视传媒,一方面是传播中国、东方的文化,同时又把这个舞蹈团推出去了。

但是电视只是个媒介,介绍、传播而已,我觉得要真正欣赏剧场艺术的话,比如说舞蹈、音乐、戏剧,一定要亲临现场,融入其中。我做舞蹈节目评委,是想通过电视这种大众传媒,让更多人了解真正好的舞者是什么样、舞蹈应该怎么看,如果他们都不了解,怎么能走进剧场?但我从来不把我的(完整)作品放在电视里边,我觉得你想看金星的作品,一定要坐在观众席看,这是我坚持的原则。

我为什么这么尊重和热爱剧场艺术?因为在21世纪,全世界最公平的地方之一就是剧场。当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所有的社会身份全被抹除了,然后我们通过艺术的交流产生共鸣,在那一两个小时之内我们是平等的人类。我觉得,最后能使人类进步的永远是走进剧场。

采写:南都记者 黄小殷 侯婧婧

摄影:南都记者 李琳 资料图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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