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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宣戰》黎家明的艾滋手記(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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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宣戰》黎家明的艾滋手記(32)

曾被媒體廣爲關注的中國第一個公開亮相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劉子亮日前表示,他將和一直幫助他的志願者——北京新興醫院院長共同開展“預防艾滋病,你我同參與——共築民間防線萬里行”活動,以此促進艾滋病防治宣傳教育活動更加深入、廣泛地開展。去年12月1日,河南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劉子亮勇敢地走出陰影,成爲中國第一個直面鏡頭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引起了衆多媒體以及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世界銀行的關注。在新興醫院的資助下,2月28日,朱明和劉子亮將從北京出發,途經天津、濟南、徐州、南京、無錫、蘇州、上海等地。他們將在沿途進行各種形式的宣傳活動,倡導人們如何用關愛和真誠將艾滋病置於陽光下,共同築起預防艾滋病的民間防線。

(2002年02月28日光明日報)

集中管理艾滋病人?——善良卻危險的提案

這些天來,關於艾滋病人的新聞突然多了起來。除了京津地區風傳“艾滋病患者持針扎人”的謠言之外,來自廣東“兩會”的一份提案也捲了進來。《新快報》的消息稱,有的廣東省政協委員提出要像過去收治麻風病人那樣,對艾滋病人進行集中管理和治療。這是一個善良的提案,也是一個危險的提案。儘管艾滋病的陰影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但是,把艾滋病人和麻風病人等同起來,是不是就能夠像消滅麻風病一樣消滅艾滋病,恐怕只能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半壁江圖書頻道

若干年前,西南某大城市曾經醞釀過一項地方法規,要把艾滋病毒攜帶者拒於公共浴室之外。如今,類似的聲音在廣東重新出現,而且由政協委員把艾滋病人與麻風病人並列起來,說明我們在善待艾滋病患者的問題上,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成。

愛出者愛反,福往者福來。在艾滋病這個世紀魔鬼面前,我們和那些不幸的患者其實同在一條船上。那種重新引入麻風病人概念的觀點,只能意味着對科學的無知,只能意味着對弱者的冷漠。我們今天所要做的,應當是勇敢地伸出自己的雙手,去幫助那些徘徊在死亡陰影裏的人恢復生存的自尊和勇氣。挽救了他們,也就是挽救了整個人類,也就是挽救了我們自己。

河南有一個因爲輸血無辜感染的艾滋病人,在社會的冷漠敵視中,開始報復性地用針扎人。如今,這個特殊的患者已經死去,只有艾滋病防治專家高耀潔還記得自己坐在他牀邊的場景——“他哭了,他說我是第一個敢離他這麼近的人”。社會給艾滋病人的壓力越大,他們的反抗可能就越大。因此,我們今天對於艾滋病人的態度,已經遠遠不僅限於人道的範疇。

如果那位提案者想到這些,或許會提出一份截然相反的提案。

內容來自半壁江

(《工人日報》2002年1月30日)

最近,在我的榕樹下論壇(生命宣言)上,有一個叫lotuseed的朋友寫的《死於不敢示弱——黎家明事件的思考》這個帖子,引發了很多朋友的跟帖。

Lotuseed說:我不想煽情,所以寫下這些文字,關於黎家明事件,我日漸感到了一絲異樣,讓我如梗在喉,不得不說。當年餘純順單騎走中國的時候,報紙電臺紛紛給他戴高帽子,賜予他所謂的英雄的封號,我想起初他是非常樂意接受且受用的吧,但是隨着時間的悄悄流逝,人們會無情的將他遺忘,不是有意的,因爲人們只對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人或事纔能有所牽掛,所以英雄餘純順在他後來的日子裏走的很艱難很艱難,但人們已習慣了他的英雄的光環,他給後人留下了很“寶貴”“財富”,但他卻死了!在沒有一點人煙氣的大沙漠!

其實他可以不死的,如果他回來的話,但他回不來的,他是“英雄”是一個符號,是一種象徵,已經不是餘純順了,因爲餘純順是要吃飯要睡覺要金錢要女人可以說我很怕我不想走了我想回家過日子,但他沒說,他被他自己還有媒體公衆給害了,他被自己塑造的那個假想的角色給害了哇!

copyright Banbijiang

其實我要說的僅僅是,人其實是非常非常渺小的生物,不是什麼英雄,都什麼年代了,我們這個時代不需要英雄,只要真實的人!剛開始的時候,我被黎家明的文字所吸引所觸動所激勵,但現在我不了,我非常想用非常極端的言辭,去罵這個自以爲事的傢伙。因爲黎家明死不接受大衆的物質幫助,而硬是撐着在那裏“演戲”(我之所以加了引號,是因爲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而那些在留言版裏一天到晚陪着和他一起自娛自樂的只不過是一些“小朋友們”“主婦們”“媽媽們”,黎家明,你不值呵!!!斗膽分析一下黎家明的心靈深處的一些東西:黎家明因爲一次偶然的放縱而感染了HIV,在他的內心深處,他覺得他是一個不夠純潔不夠完美的人,這樣一個黎家明是他不敢不願意接受的,所以他要盡力去使他完美,哪怕負出生命的代價,因爲他至今都不願接受大家的幫助,以爲那樣他就是一個小人,一個僞君子,而這樣就無疑從行動上證明了他的感染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證明了他是一個很“爛”的人,這與他的本質或者說與他一慣的完美主義人生觀是完全背道而馳的,所以他現在不得不硬撐着。

因爲我本來可以把用於可有可無的消費的幾百塊錢贊助給他的,(對不起,我只能贊助幾百元以表心意,雖然我的收入還可以,但我不想太“高尚”,那會讓我覺得特虛僞)但他硬是逼着我想燒掉它,他這人只管自己在那裏完美,而絲毫不理會還有很多很多人包括在那裏灌水哭哭啼啼的人,也有偶爾想“高尚”一回的私心,他太自以爲事了,所以得罵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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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做這些的時候他是不自覺的,他畢竟還那麼年輕,他自以爲自己以經很成熟很成熟,以爲生死都經歷了,還有什麼參不透的呢,但偏偏是他自己爲自己設置了障礙,所謂“只緣生在此山中。”

我也有過放縱,但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他人(這是我的原則),在非常苦悶彷徨的時候,我允許自己那樣“壞”一次,是我的身體是我的靈魂,我樂意讓它到地獄裏飽受磨難,不關任何人的事,至於他最終是否能進天堂,還有那些僞善的虛弱的煽情的矯情的道德主義者,就讓它們見鬼去罷!!!

還有我不想再看到那些表面很溫情的實際上無比脆弱的表白,在留言裏比比皆是,太多太多了,我想黎家明不至於這麼虛弱,到了要靠這些精神鴉片來渡過他所剩無幾的美好時光(如果他還執謎不誤的話)。

我剛看了《最後的宣戰》(31),的確嗅到了一絲很不祥的東西,難道他真的到了非得用一些“多麼偉大”“多麼愛你”這些很高很虛的東西才能得以平衡了嗎,我覺得不太正常了,他已經失去正常心態了哇,他累了可憐的孩子!!!

他們把這起事件拔得太高了,這對於媒體還有大衆都可能是無關痛癢的“娛樂”,而唯獨對黎家明而言,那或許就意味着死亡!!!也許我錯了,我分明感到了搖搖欲墜,他象一個紙風箏隨時可能跌入紅塵,而不是大衆所期待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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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黎家明能從角色中醒來,只做回你自己,雖然他並不完美,但也沒必要做什麼“英雄”繼而希望大家能獻一點“愛心”。

紅色顯示朋友說:家明:不要這樣硬撐下去了,不要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評論,做回真正的你自己。多麼希望能給予你一些實際的幫助。但願lotuseed的文章能夠點醒你!在此更謝謝lotuseed!

海藍雪朋友說:我想家明只是太倔強了,倒沒有你說那樣好象爲聲名所累。問題也許是,不知道怎樣接受,怎樣操作。總不能振臂一呼,喊着:我接受。或者在電腦上輕輕地點出,好吧,我同意。中間有許多環節需要去做,卻被忽視了。用一種自尊的方式接受幫助,需要不是黎家明的其他人來做一些事情。這些人在哪裏?

家明,你可以選擇和你相熟的病友以及志願者討論這些事情,小範圍的,在你可以接受的圈子裏接受幫助,不一定非要在榕樹下。而且,這個以你名義的帳戶,也許意義遠遠不止你一人,會有很多人因此受惠。

綠裏朋友說:Lotuseed說的很對,其實我也感覺到了,我很着急,給黎家明寫了信,勸他理智一些,但正如你說的,他太年輕了,很多事情還不能看透,我收到了他的回信,他很無奈而堅決的拒絕了我的勸告。也許是該有個象你這樣的人來罵醒他,但是看來他還是執迷不悟

seaboy2k朋友說:Iagreewithallofyou!Ihavesentmydonationtotheeditor(feile)。

——seaboy2kfromGZ,CHINA.

vogueboy朋友說:記得剛開始看到《最後的宣戰》時,很是感動!可是到後來,越看越不是滋味,與最初的黎家明完全不一養!是在講述自己的故事、感受、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弱勢羣體,還是在盡力向人們證實自己的存在呢?

當一個人生活在別人強加的光環下時,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方向。每個人都很普通,生命對每個人都很珍貴,家明,你沒必要因爲害怕別人的流言蜚語而逃避,只要自己內心無悔,這就足夠了。爲使自己的親人朋友因自己而感到驕傲,沒必要用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取那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作回一個真實的自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我是同意捐款這個提議,不僅僅是爲了家明,爲太多的需要幫助的人。

lotuseed以及其他善良的朋友們:你們好!

感謝你們的關心,看見你們的文字讓我流淚。

我不想做勇士,我不想做任何別人想象的人,我也不想代表什麼,我現在很苦,那是我自己造成,是完全可以避免和預防的,因爲無知才這樣。只想大家千萬別和我一樣,所以才動筆寫《最後的宣戰》。

我現在很平靜,不是說自己可以看透生死,早先寫的時候就說過:我求生,不是求死!現在也是!我現在一樣有愛,有對母親割捨不下的愛,對生命無比的眷戀。我現在一樣有恨,那是對艾滋病病毒的無比仇恨,還有對那些沒有人性的人的藐視。那些小人,可以任意攻擊我,但爲什麼要罵我的母親?!你們都沒有母親嗎?!比起艾滋病病毒,我更鄙視你們。正是有了這樣的心靈陰暗的僞君子和小人,纔會有扎針事件的發生——愛出者愛反,福往者福來。在艾滋病這個世紀魔鬼面前,你們和我們這樣不幸的患者其實都同在一條船上。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面對生死,什麼人、什麼事也不能拔高或貶低生命。我的心太小,不能同時容下媽媽和我自己的雙重磨難,我的精力和智慧只能承受其一。所以,我只能選擇先面對一個,暫時鎖住一個,不然我承受不了的。所以我選擇了首先面對親人的苦難,想盡一切辦法戰勝它。

我現在的情況,就象我和媽媽都掉在湍急的河流裏,我想推媽媽上岸,就算我沉下去也在所不惜,不是想做什麼偉大的人,不管我有沒有病,不管得什麼病,我想做一個好兒子,就是簡簡單單的母子情深。如果,我命不該絕,以後我還有希望和機會。 copyright Banbijiang

至於接受幫助,我想過,無數次地想過,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但,太難了。且不說那些惟恐我不死的人,這裏不就有人說:他敢接受幫助嗎?我要告他!雖然很可笑,也很可悲,但這就是我的同胞。

你們設想過嗎?一個自己犯錯,自己惹上艾滋病的人,現在要接受社會的幫助,會有什麼結果?——又是道德的討論。儘管談論的人,不都是道德真正高尚的人,這樣的事情將引發一場太大的風波,會干擾我難得的心裏的平靜。

我不是害怕,不是死撐,不是想當“英雄”,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我實在不想也不希望影響到《最後的宣戰》的積極意義,畢竟那是我認爲我還可以做的有意義的事情。

如果,你一定想幫助我,我接受!請將錢匯到榕樹下編輯飛樂那裏,我承諾過要和她一起買一些關於防治艾滋病的書,幫助那些恐懼艾滋病,懷疑得了艾滋病的人,正在面對艾滋病的人,讓大家首先真正瞭解這種疾病,學會正確面對它,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

再次,感謝你們!因爲,在你們的文字裏我看見了真摯而寶貴的東西——真誠、理解和愛心!在你們的文字裏,我看見了你們不僅僅是在關注和鼓勵家明一個人,你們給我的所有的感動,也是給那些和我一樣處於生命困境的朋友們的。 本文來自半壁江圖書頻道

我會對得起大家的關心,我沒有躲避命運的挑戰。我還在靠自己不懈的努力和磨難做鬥爭。我就是我,在現實生活中,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後纔是家明,但爲了媽媽,放棄什麼都是值得,包括文字、情感,還有生命!

感謝你們的家明

有一個記者曾問過我一個關於我的最後的歸宿的問題,記得我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我會主動選擇死亡。看了中央臺關於小路的最後的日子的記錄片以後,我更加堅定自己當時的想法。在媽媽生病以前,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和一個朋友通電話,有開玩笑也有沉重。

我說:我不會死在租別人的屋子裏,那樣對房東不好,他的房子可能以後就租不出去了。

他說:不要想那麼多。

我說:我一直在猶豫是一個人死在深山老林裏,還是可以死在一個願意陪我走完最後的路的朋友的懷裏……

他說:如果是我自己,我寧願死在一個愛我的人的懷裏。我願意陪你在最後的日子。

我說:謝謝你。我知道至少有幾個病友會願意陪我的,姐姐一定會的!對,那樣至少我的身體在死後會有一個交代,不會傳染別的人,我仔細看過關於艾滋病病人的遺體的處理規定。 內容來自半壁江

他說:堅強一點,死亡還很遠。

我說:其實主動迎接死亡,對於我現在有一種快感,有一種解脫的渴望,有一種與HIV病毒同歸於盡的報復的喜悅。

他說:但是,你如果爭取好好活着,那纔是對HIV病毒最好的報復呀!

我說:你不知道,HIV實在太厲害了,我打不過它……

其實,我一直都在想怎麼樣走過自己人生最後的日子。不要說我消極,因爲我是平靜地在想,因爲它終將來臨,因爲在今天的社會,我不能奢望一個平常的葬禮。有一個病友說:我早已想過10000次了,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崇山峻嶺也許是我最好的結束。和他一樣我也成千上萬次想過那最後的一刻……

就是在我的同齡人設計他們美好的未來的時候,我在設計自己的結局。這個葬禮只屬於我自己,只有一個人,沒有一個旁觀者,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我自己。我是這場葬禮的導演,也是這場葬禮的絕對主角!有時候,我真想自己是一個導演,我可以真正寫出、導演出我們這樣的一羣人真實的故事,將我們之間的苦難、悲哀、友誼、善良、樂觀和幸福告訴大家,喚起更多的理解和支持。畢竟,疾病就是疾病,是人類的敵人。疾病有可能襲擊每一個,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不是犯了錯!所以纔會有今天《最後的宣戰》這樣的文字,因爲我實在不想任何一個年齡和我一樣大小的人再步我的後塵,這樣的生活實在太殘酷,太艱苦了。 本文來自半壁江圖書頻道

生的洗禮,有快樂和幸福,但那是建立在母親十月懷胎和分娩的苦難的基礎之上,因此我不喜歡洗禮。死的葬禮,有解脫和自由,但那帶給親人和朋友長久的悲哀記憶,因此我也不喜歡。我最喜歡的是婚禮——神聖、純潔而喜慶,帶給所有的人都是快樂的歡笑和美好的希望,我無數次的在夢裏想到過自己的婚禮。我知道,我穿上白色的禮服一定很帥氣,我的新娘一定很美麗,爸爸媽媽一定很欣慰……沒有婚禮對於現在的我是一個遺憾,但沒有葬禮對於現在的我也是一件好事。

最近不管多累,不吃安定很難入睡,總是在黎明的時分從噩夢中醒來。

開燈。

大口喝水。

狠很地吸菸。

然後傻傻地坐着。

聽鐘的滴答聲音,還有屋頂老鼠的腳步。想過很多辦法想趕走那些老鼠的,但在這樣的黎明,我喜歡他們,他們和我一樣醒着,是一羣在陪着我,活着的生命。香菸,總是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從來不會欺騙我,讓我失望,即使不開燈,他們也在忠實地等我。

吸菸有害健康,我知道,特別是對於艾滋病人,60%的人死於這樣的機會感染——肺炎和咳嗽。但這樣的時刻,象屋頂的老鼠一樣,香菸是我的朋友。在最初知道自己已經感染HIV病毒的時候,香菸成了我唯一的可信賴、可依靠的夥伴。在一天痛苦的折磨以後,上牀前,我會準備好兩包香菸,撕開後和打火機一起放在枕頭邊上。當我從噩夢中醒來的第一時間,我希望我可以看見香菸,可以拿到香菸。那時,香菸是我精神上最好的安慰劑。從此,我離不開香菸了。儘管,我知道吸菸對我這樣的身體一點好處也沒有,但是我是真的離不開它了。在恐懼和痛苦的最後邊緣,只有它可以讓我得到短暫一刻的平靜和緩解。

內容來自半壁江

老鼠、香菸、我,正在這個黎明平和地共處一室。肌肉無端地跳動和像針扎一樣的刺疼會打攪我們的安寧,但最害怕的還是過往的記憶,都是一件件那麼平凡的小事,象黑暗裏的熒火蟲,冷不丁就亮了起來,在腦海裏纏繞,揮之不去,帶來一陣無法按捺的悸痛,幾乎窒息,然後就是一身冷汗……人家不是都說,人要死的時候,什麼都看得很淡,很輕嘛?我看都是騙人的,要麼就是我的心太小。

這樣的時候,我會想姐姐,想那些來自病友的鼓勵和網上朋友們的來信和留言,想自己在上一次這樣痛苦的時候是如何度過的。自己和自己說一些寬慰的話,我不知道我自言自語的時候有沒有發出聲音,這個過程是不是在心裏完成的。如果這時有人聽見了,一定會嚇壞的。

有兩個自己營造的幻覺是一直給我快樂的,在這樣難受的時候我就讓自己沉浸在裏面。

一個幻覺是這樣的:白雪皚皚的森林,我在一間寬大的木屋子裏面。

房間生了火,很暖和的。一隻黃色的獵狗懶散地躺在我的身邊,我輕輕撫摸它,它在我的腿上摩挲,尋找它最舒服的位子,滿屋子的遐意和安寧。可以聽見屋子裏燃燒的木頭髮出的噼吧聲響,聞見木頭燃燒後發出的淡淡的香味,看見窗外美麗潔白的雪花,漫天飛旋……

另一個幻覺會讓我開心地笑出來:我有一件黑色的隱身衣,可以隱身。

黑夜來臨的時候,我敏捷地穿上它開始了行動。我悄悄潛進最豪華的酒店,應該是陸幼青先生在文字裏描述的那種酒店。在浴缸裏放很多的水和沐浴液,吹很多泡泡,先好好洗個澡,不搽幹身上的水珠,直接赤身裸體地跳上乾淨整潔的大牀上美美睡一覺,然後將屋子裏弄得亂七八糟……

我一定還會去那些電影明星、歌星大腕的別墅。他們家裏放了很多錢,我就毫不客氣地隨便裝進自己的口袋。對於房間的主人,要是自己喜歡的明星,我還要仔細端詳他們熟睡的樣子,可以摸摸他們,偷偷親一口。至於不喜歡的,就用毛筆在他們的臉上或者身上畫點什麼,自己忍住不笑,想像他們天亮醒來照鏡子時的模樣……

人死之前要做99件事情,其中白日夢應該是最容易實現的吧,那,就先做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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