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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皇后嫁閣老宋琬孟階小說格格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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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皇后嫁閣老宋琬孟階小說格格黨

《不做皇后嫁閣老》

作者:陳萸

主角:宋琬孟階

簡介:

年過九旬的宋琬一覺醒來,變成了十四歲的小姑娘。這――老天真是太夠意思了。重生回來的宋琬表示再不趟皇家那潭渾水。吃好喝好睡好,再抱抱隔壁某閣老的大腿。萬萬沒想到,這一抱某閣老不讓走了。孟階:“媳婦兒。”

第4章試讀

宋琬走後,方媽媽攙着宋老夫人進了套間暖閣,金縷和綠荷打了熱水進來,服侍宋老夫人洗腳。

碧紗窗外夜色如墨,隱隱約約有蛐蛐的叫聲。宋老夫人半倚在石青金錢蟒靠背上翻着一本藍皮賬本,因年月已久,蔡倫紙已經泛黃捲起了毛邊。

翻了一會覺得眼痠,宋老夫人又將藍皮賬本放到了一邊,嘆了口氣對方媽媽道,“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見方媽媽點頭,宋老夫人對宋琬的愧疚更深,她寵庶滅嫡,如今嫡孫女都不和她親熱了,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大小姐她——也不容易,打小就失去了母親跟在老夫人您身邊教養。如今您都不疼她了,誰還疼她?”

方媽媽這一席話正好說到了宋老夫人的痛處。宋老夫人沒有再出聲,望着簾子想起許多事情。

宋琬打小就乖巧,長大後性子也沉悶,不如宋瑤聰明伶俐更討人喜歡。漸漸地,她就更憐愛宋瑤,把宋瑤捧到了心尖上。

宋老夫人閉了閉眼,又道,“瑤兒她本性不壞,就是學了陳姨娘一身不入流的伎倆。當初也是我的錯。若是我堅持要瑤兒跟在我身邊,瑤兒她也不會像今日這般胡鬧。”

秋風徐徐吹來,只聽得落葉颯颯作響。方媽媽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將窗櫺關上,良久才與老夫人說,“這件事怨不得老夫人。二小姐打出生就跟在陳姨娘身邊,六歲回到宋家時,二小姐已經記事了。若是老夫人當初執意要把二小姐留在身邊,不知道陳姨娘又要在老爺跟前耍什麼手段,她照樣會把二小姐要回去。到時老爺左右爲難,怕是覺着咱們更委屈了她們母女倆,也傷了老夫人和老爺之間的母子情分。”

永隆十四年,宋淵擢升爲青州府通判。從遙遙臨江府回到青州宋家,跟着宋淵一起回來的,還有陳月娥和宋瑤。

宋瑤那時候六歲,和宋琬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宋老夫人瞧着心裏喜歡,就想着將宋瑤抱到自己膝下和宋琬一起教養。

沒想到宋淵卻作難的和宋老夫人說母親年邁,帶着宋琬一人已經很是辛苦,不如就讓宋瑤跟在陳姨娘身邊。陳姨娘溫婉賢淑,想必不會出什麼差錯。再者宋瑤跟在陳姨娘身邊六年,她們母女情深——

宋淵說到這時,宋老夫人已是心寒至極。宋瑤和陳姨娘母女情深,她若是不讓宋瑤繼續跟在陳姨娘身邊,豈不是說她不通人情。雖然宋老夫人知道兒子並不是這個意思,可她還是很傷心,一氣之下,便同意讓宋瑤跟在陳姨娘身邊教養。

宋瑤養成如今這個模樣,宋老夫人也有一定的責任,她平常確實是太寵着宋瑤了,可宋瑤總歸是她的孫女,她也不能任由宋瑤繼續這樣下去。如今宋琬也才十三歲,若是讓嬤嬤們好生教養,倒還有機會將她拉到正道上。

“我聽說青州府裏有幾位剛剛放出宮的嬤嬤,你讓人好生請來,好好教導二小姐。”

方媽媽點了點頭,又問,“那大小姐呢?”

宋老夫人聽到宋琬心更痛了,緩緩闔上眼睛,輕聲道,“一起。”

宋琬跟在自己身邊教養了十多年,宋老夫人其實是很放心的。不過她昨兒收到宋淵的來信,說他不日就要擢升爲戶部郎中,以後怕是要在京師長住,那到時候他們一家定要遷往京師。

京師裏的世家貴族個個都是不好招惹的主,他們一家剛剛搬過去,少不了被人看輕了去。現在先讓嬤嬤們好生教養京師的規矩,長長孫女的眼界,到那時說話做事也不會被人看笑話

從‘春澤齋’出來後,宋瑤沒有回‘會芳院’,而是去了陳月娥住的‘歸芸院’。

東次間裏燈火搖曳,陳月娥懶怠的坐到羅漢牀上,立即有小丫鬟上前侍候,揉肩的揉肩,捏腿的捏腿,井然有序,一點動靜都不曾發出。

宋瑤端了一盞碧螺春啜了兩口,遲疑地問向陳月娥,“娘,今日明明是女兒在宋琬那裏受了氣,你爲何要讓我給她賠罪?”

陳月娥擡手輕輕揉了兩下額角的太陽穴,緩緩睜開水霧眸看向宋瑤,“瑤兒,你當日可是真的踩了宋琬的衣襬?”

宋瑤眼神躲閃,囁嚅着嘴脣許久才嗯了一聲。當日陳月娥並不在場,事發之後宋瑤又口口聲聲說是無心爲之,但沒有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生的女兒了,陳月娥雖一直沒問,心裏面卻知曉個大概。

聽到宋瑤親口承認,陳月娥並沒有多麼的吃驚,嘴角反而多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瑤兒,不管事實到底如何,你都是無心爲之。”

她頓了一頓,又對滿臉疑惑的宋瑤道,“人人都知道你體弱,自然不會相信你有那個力氣絆宋琬一腳。明明不是你的錯,宋琬卻揪着不放,那老太婆慣是向着你的,想必她此時一定很生氣,那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就更重要了。”

宋瑤聽陳姨娘這樣說,臉上才漸漸有了喜色,“還是娘想的周到。瑤兒的體弱之病祖母再清楚不過,想來她也不相信瑤兒會絆倒宋琬。那咱們今日在祖母面前哭,也就是告了宋琬一狀,祖母定會越來越厭煩宋琬。”

陳姨娘揮了揮手,小丫鬟們躬身提裙出去,偌大的東次間裏只剩下陳月娥和宋瑤母女二人,陳月娥這才嘆氣說,“瑤兒,都是娘不好,要不是孃的身份,你也不會只是庶出的小姐。”

宋瑤看見陳月娥眼中閃着淚光,恨恨的道,“都怪祖母,要不是祖母阻攔,爹爹定會將娘提爲正室,娘也不必整日在這裏唉聲嘆氣了。”

陳月娥緊緊握住宋瑤的手,“瑤兒,你一定要給孃親爭氣,不管那老太婆如何,你都要極力討好她,將來嫁一個好人家做當家主母,還愁娘降不了那老太婆。”

天色微微露出魚肚白的顏色,宋琬就驚醒了,喘了兩口氣回過神來,方覺得身上一片涼意。

她又夢到冷宮了,冰冷孤寂的庭院,黑漆漆的夜。樑上的吸血蝙蝠飛來飛去,徑直衝到她身上,撕咬她的血肉,痛得她覺着自己快要死了。

冷宮裏什麼都沒有,連蝙蝠都餓到要吸人血存活,而她在冷宮裏整整住了三十七年,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紅玉進來掌燈,扶着宋琬坐到菱花銅鏡前,梳頭丫鬟靈巧的手指一纏一繞,滿頭青絲就綰成了一個桃心髻。

宋琬小心翼翼的扒開劉海看額角上的傷口,只見傷口已經結了暗紅色的疤痕,長長的一條在白皙瑩潤的面孔上顯得十分突兀。

宋琬撥了撥劉海遮住疤痕,從妝奩盒裏拿出一支白玉茉莉小簪插在髻上,起身換了一襲雪青色纏枝蓮花襴裙,這才往‘春澤齋’的方向走去。

宋老夫人起牀後就在正堂裏唸經,聽到宋琬來了,方媽媽拿了一個新的蒲團給宋琬用。

以前在皇宮的時候,宋琬一天有半天的時間都在佛堂裏禮佛,倒不是因爲她喜歡唸經,主要是她太閒了,念念經書反而讓她心靜。

約莫到了辰時,檀香燃盡,宋老夫人起身給菩薩像拜了三拜,方和宋琬說話,“你今日來的倒早?”擡頭看到宋琬額角上沒了包裹傷口的白布,皺着眉頭詢問,“傷口怎麼樣了?”說着招手宋琬走到她近前。

宋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撥開宋琬劉海,看到暗紅色的疤痕蹙眉道,“傷口結疤了,你且小心着,莫要再碰着它。”

宋琬點點頭,聽到門口有動靜,扭頭便看到陳月娥和宋瑤走了進來。

宋瑤看到宋琬坐在宋老夫人一側,也笑吟吟的走上前撲到宋老夫人懷裏,撅着櫻脣撒嬌,“我也要和祖母坐一起。”

宋琬笑了笑,起身給宋瑤挪了位置。宋老夫人臉色不好,話音帶着慍怒,“瑤兒,你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不懂規矩。”

“瑤兒就是想和祖母您坐在一起嘛。”宋瑤擡頭看宋老夫人的臉色不對,又一臉委屈的道,“祖母您別生氣,瑤兒不給姐姐搶就是了。”

宋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卻聽宋老夫人道,“你有這個自知之明便好,琬兒是我宋家的嫡女,你自然不能和她相比。”

宋瑤一臉震驚,“祖母——”

宋老夫人不爲之所動,看向陳月娥,聲音極冷,“陳姨娘,宋瑤自幼跟在你身邊,德行不正,你卻不加以調.教,我老太婆便不與你計較了,但宋瑤以後的事你不必再管,你就好生待在‘歸芸院’裏思過。”

陳月娥心下一咯噔,慌忙跪下,戚然的道,“妾身不知道哪裏做的不好惹老夫人您不開心了,請老夫人您指出來,妾身一定改過。”

宋老夫人冷冷的望了陳月娥一眼,“陳姨娘,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心裏明白。如今瑤兒也大了,卻連個規矩都沒有,若是以後出去見了人,只會讓人笑話。請的嬤嬤過幾日就會到,以後教養的事情她們自會提點,你莫要再插手。”

明明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老夫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陳月娥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來老夫人到底爲何生氣,她一時竟想不出對策來了。

“老夫人,瑤兒自幼在妾身身邊長大,是妾身的命根子,妾身不能沒有瑤兒啊。老爺以前不是和老夫人您說好了的,瑤兒養在妾身身邊。老夫人當時並沒有異議,爲何現在偏偏要了瑤兒去。”

陳月娥不提宋淵還好,這一提倒讓宋老夫人的火氣增了數倍。她陰冷的看着陳月娥那一張嬌柔的面龐,越看越覺得自己當初被豬油蒙了心。她怎能只看陳月娥在她面前恭敬有禮,就忘了她揚州瘦馬的身份,忘了她只是一個姨娘,讓宋瑤的吃穿與宋琬一模一樣,甚至還爲了宋瑤委屈自己嫡出的孫女。

宋老夫人越想越生氣,挑眉冷笑道,“如今這宋家還是我老太婆當家,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若是覺着不服氣,儘管如數給宋淵說了去。”

宋琬詫異的望了宋老夫人一眼,竟有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她是跟在宋老夫人膝下長大不錯,可她性子古板,並不如宋瑤聰明伶俐討人喜歡。她一直以爲若不是陳月娥出身太低,她這個嫡女怕就要被扔到角落裏無人問津了。

前世宋老夫人一直很喜歡宋瑤,怎麼她醒來後就全變了呢?她不過就裝了裝可憐,宋老夫人就對她處處庇護,宋琬有些想不通。

用過早膳,宋琬去了‘四宜書屋’上學。‘四宜書屋’是宋羅兩家合開,一半建在宋家,一半建在羅家,是一個兩層的小閣樓。一樓用來給宋羅兩家的小姐們上課,二樓則是歇息更衣的地方。

宋家和羅家都是青州府這一帶的大戶,小姐們除了要學琴棋書畫外,還要認字明理,方便以後走到夫家掌中饋。

宋家有宋琬和宋瑤兩個小姐,而羅家只有羅衾一個嫡小姐。羅衾早早沒了生母,與宋琬倒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意味。

宋琬走到‘四宜書屋’的時候,恰好碰到了羅衾從羅家的小門走過來,宋琬笑嘻嘻的朝她打招呼,卻見她哼了一聲,扭頭進了‘四宜書屋’。

宋琬無奈的笑了笑,知道羅衾還在生她的悶氣。那一日宋琬從石梯上失足跌下,是羅衾看見了宋瑤爲之。羅衾本就看不慣宋瑤小人得勢的模樣,每每都在暗地裏幫着宋琬瞧着宋瑤的小動作。

好不容易抓住了宋瑤的一次把柄,沒想到宋琬又心軟饒了宋瑤一次,羅衾哪裏能咽的下這一口氣,但她又不是宋家的小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宋瑤得意洋洋,生氣好友太過軟弱。

進了‘四宜書屋’,教課的先生已經在了,宋琬朝羅衾笑了笑,立即收到了一記白眼。

教課先生姓劉名瞻,是青州府很有名望的大儒。宋羅兩家原說請一個女先生教學,恰逢劉瞻致仕,宋淵才請了他過來。

劉瞻聽說了宋琬摔傷額頭的事,在看到宋琬時他出聲問了一句,“傷口可好了?”

劉瞻面貌威嚴,有一把銀白色的大鬍子,平日裏不苟言笑,宋琬很害怕他,聽到劉瞻的關切,宋琬一愣,許久才訕訕的回道,“回先生,好多了。”

劉瞻沒有看出宋琬的異樣,點了點頭道,“以後小心些。”

宋琬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劉先生變得這樣好了?

宋瑤早上被宋老夫人訓斥了一頓,眼圈紅紅的,一副要倒下去的模樣。宋琬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明明身子比誰都強健,卻要裝出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真是難爲了她。

下了課,羅衾收拾了書包就要走,宋琬見狀連忙快步跟上去,出了‘四宜書屋’,方跟上了羅衾,抓了她的衣袖道,“衾兒,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

羅衾狠狠地甩了兩下袖子,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我倒想打死你,罵死你呢。”

“打罵都可以,可不能出人命,人家——還沒活夠呢。”宋琬可憐兮兮的道,倒把羅衾逗笑了。

羅衾一向和宋琬交好,哪裏會真的生宋琬的氣。她只是覺着宋琬太軟弱了,如果擱在她身上,她不得把宋瑤大卸八塊纔怪。哪裏有庶女騎在嫡女頭上的道理。

兩人一起進了羅家的小門,羅衾拉着宋琬的手要往自己住的‘玉臻院’走去,卻見宋琬擺了擺手道,“我要去找伯母。”

羅衾的臉色一沉,“你找她做什麼?”

“我都好久沒有拜訪伯母了。”宋琬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再說了,孟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與孟階常來往,按理也該常去拜訪他的家人。”

羅衾是羅謂的前妻所出,對繼母唐雲芝有很大的敵意。

羅衾歪了歪腦袋,不情願的道,“好吧,那我明天再去找你玩。”

唐雲芝住在‘凝羨堂’,和羅衾的小院在兩條岔路上,宋琬看着羅衾先走了,自己纔去了‘凝羨堂’。

今兒廚房按着宋琬的吩咐做了許多桂花糕,宋琬精心挑了一盤讓明月帶了過來。

‘凝羨堂’門前有兩棵西府海棠,碧油油的葉子已經變黃。走得近了,宋琬看見月亮門前有一個清瘦的身影走了進去。

淡青色的竹葉紋直裰,挺直的脊背,宋琬腦海裏浮現出孟階那一張俊秀的面龐。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剛剛進去的那個人就是孟階。

宋琬突然有點不敢再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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