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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成東北新支柱 爲何東北人馳騁網絡直播平臺?

來源:爵士範    閱讀: 3.96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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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消息,直播成東北新支柱,火爆的網絡直播催生了網紅經濟,同時也捧火了不少網紅,在網絡直播平臺上,大多數網紅都是來自東北地區,或許是東北人骨子裏就具有幽默細胞和表演潛質,目前的直播行業儼然成爲了東北新的支柱產業。

直播成東北新支柱 爲何東北人馳騁網絡直播平臺?

燥熱的6月剛剛過去。夜裏十點,在位於渾南新區的一間臨時工作室裏,著名網紅大力哥剛剛結束了他一天的直播工作,關掉快手軟件,準備喝完最後一瓶可樂,步行回到不遠處那個51平方米的家中。與此同時,在十幾公里外鐵西區的一間老式居民樓裏,主播美惠衣着性感地坐在自己那間沒有空調的臥室裏,打開QQ粉絲羣和鬥魚直播軟件,開始與粉絲們親密地打招呼。

這裏是瀋陽。這個曾經的工業城市,如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網紅經紀公司和各式網絡主播,這裏像是網絡時代的新式工廠,將培養成型的網絡主播輸送到全國三百多家直播平臺。“我們就像是廠商,爲商場提供符合標準的商品。”一位瀋陽的經紀公司負責人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形容道。人們都在開玩笑地說,如今經濟凋敝的東北重工業是燒烤,輕工業是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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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起這個火爆行業的,是接近4億的網民以及數百億級規模的市場。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新聞與傳播研究所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共同發佈的《中國新媒體發展報告NO.8(2017)》,到2020年,網絡直播行業或將成長爲千億級的大產業。幾乎每天都有新的平臺和經紀公司出現或倒閉,主播們成批地開播、停播或轉行。在東北,情況更爲火爆。


“大家都說,污一點的女生纔可愛”

美惠說自己每天的生活除了睡覺就是直播。

這個剛剛20歲的東北女孩每天要在鬥魚上進行三場直播,每一次,她都會換上不同風格的衣服,將自己打扮成籃球寶貝、懵懂少女或是性感女神。她的臉因爲妝太濃而顯得像整過容,雖然她堅稱自己跟很多網紅主播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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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直走同樣的風格路線,否則粉絲會審美疲勞的。”美惠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這也是經紀公司給她的建議,她覺得很有道理。美惠並不擅長唱歌和跳舞,她更喜歡的是聊天。“東北人喜歡嘮嗑,我也是比較喜歡跟人交流。”在直播間裏,她常常跟粉絲們聊那些“污”的話題。她覺得走這樣的路線更容易被粉絲們接受。“大家都說,污一點的女生纔可愛”。

在美惠的直播間裏,絕大多數粉絲都是男性。她熟練地跟這些人聊天,遵從他們提出的大部分要求,熱情地讚美那些贈送禮物的粉絲,同時將那些言語過於粗俗的留言轉變成有趣的話題。粉絲們有時候也會“一言不合”便互相攻擊,爲美惠“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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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做了全職主播,美惠便習慣了晝夜顛倒的作息。每天凌晨6點睡覺,下午1點起牀,兩點到4點在自己的臥室裏進行第一場直播,然後進行一些社交活動,晚上11點到凌晨1點進行第二場,然後在牀上休息片刻,4點開始第三場。因爲工作的關係,她已經很少與朋友們來往,除了兩三個親近的姐妹。


與幾乎所有網紅主播不同的是,大力哥在成爲主播之前便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另類“網紅”了,但這位東北老爺們兒卻對網絡幾乎一竅不通。他原名叫作趙金龍,原本是瀋陽市營盤村村民,曾經長期服用大力藥水成癮,後因搶劫失敗而被捕入獄,卻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由於雷語不斷而意外走紅。“大力出奇跡”、“萬萬沒想到”等等都成爲了許多東北人耳熟能詳的“名句”,甚至成爲電影和網絡劇的名字。這也讓很多人相信,大力哥身上的商業潛力還有很多未被挖掘。“大力哥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他最有價值的標籤。”趙曉丹對《中國新聞週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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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以後,趙金龍回到了家裏,那時候,營盤村已經被納入到了渾南新區的規劃中,成爲營盤小區。當數十家經紀公司拿着高達百萬的合約爭相聯繫趙金龍的時候,他正在家裏無事可做,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糊里糊塗地就成了搶劫失敗的“蠢賊”大力哥,整日苦惱不已,甚至每天去附近的萬達廣場撿菸頭抽。

僅僅數月之後,大力哥便擺脫了意志消沉的狀態,成爲了一名快手主播。相比之前,他明顯胖了一些,依舊搞笑,有時甚至有些亢奮。雖然仍舊有些“暈鏡頭”,也不太懂得如何與粉絲打交道,但自己的那次未遂的奇葩搶劫經歷已經可以成爲長久的談資與笑料。除此之外,大力哥也會談論離異、偷情和賭博,這些事情曾經無比困擾着他,現在卻都像是過眼雲煙,似乎激不起內心的半點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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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錢,當然不快樂,這不廢話麼。”他對《中國新聞週刊》說,“但如果不是經紀公司的存在,我或許也不會成爲現在的這個樣子。”在採訪結束之後,他小聲嘟囔。

一個星期後,在經紀公司的推動與運作下,大力哥在快手上的粉絲漲到了40萬。不久,他還將與數十位同樣來自快手的東北網紅共同參演一部網絡大電影,在其中飾演一名保安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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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家軍”的擴張

利哥出生在吉林,今年32歲,已經入行6年,但對於這個極其年輕的行業來說,這6年幾乎見證了整個行業的興起、變革、發展與勃興。如今,他坐擁千萬粉絲,在YY直播和快手上與MC天佑和MC阿哲同屬於行業的頂級明星。但6年前,他還只是一名普通的汽車修理工。

在利哥的印象裏,“直播”這個詞的含義也經歷了重大的變化。最初,直播更多是用來表述體育賽事和新聞報道的電視直播,但現在,人們提起這個詞語,首先想到的是網絡直播間。網絡直播的最初形態,是在電腦大面積普及攝像頭之後出現的聊天室,而房主視頻聊天模式被認爲是秀場直播的雛形。

從2005年開始,YY語音、視頻社交平臺9158和視頻網站六間房紛紛轉型,PC秀場直播模式開始爲人所知。2011年,利哥第一次接觸YY,通過喊麥和搞笑段子等方式收穫了一批粉絲。也正是在這一年,起源於美國TwitchTV的遊戲直播模式開始在中國進入萌芽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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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秀場直播進入黃金期,YY和六間房等平臺紛紛上市。同年,利哥獲得“YY年度金牌男藝人”,成爲YY平臺的“人氣王”。與此同時,遊戲直播進入發展期,YY遊戲直播上線。一年之後,著名遊戲直播平臺鬥魚成立。

從2015年開始,網絡直播市場進入新一輪的生長期,秀場由PC端轉移到移動端。不久,泛娛樂直播開始起步,映客和熊貓等平臺紛紛搶佔移動直播市場。這一年10月,利哥在家鄉公主嶺創建舞帝廣告傳媒。

進入到2016年,網絡直播市場實現了爆發式增長。快手、唱吧等社交平臺紛紛轉型,開始增加直播功能,泛娛樂和傳統秀場直播成爲行業主流。此外,直播平臺和經紀公司的數量也開始激增。

當網絡直播行業在全國實現野蠻增長的同時,利哥在東北也逐漸贏得了直播界教主式的地位。他在積累個人榮譽的同時,與一些年輕的網絡主播以師徒的名義結成同盟。“一開始大家都只是朋友,後來覺得關係不錯,就拜師了。”弟子一燈這樣回憶道。

利哥實際上成了徒弟們的共同經紀人。他根據弟子們不同的性格特徵爲他們設定具體的發展方向,並代表他們與平臺談判,爭取更好的推薦位。不僅如此,他還將弟子們介紹給一些當地的影視劇組和廣告公司,並教授他們如何做微商代理,爲他們拓展新的發展空間。作爲回報,弟子們將收入的20%作爲抽成分給師傅,並自稱“利家軍”,爲師傅贏取更多的名聲。“現在比較火的,除了天佑和阿哲,基本上都是我徒弟。”他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

如今,利哥居住在瀋陽,在北京和遼寧之間來回奔波。徒弟們則居住在東北的各個城市,偶爾去一趟瀋陽,參加師傅牽頭的聚會。與其說利哥運作着一個龐大的商業王國,不如說他在清醒地經營着自己的關係網絡。“用我的話說就是擴圈,得讓跟着你的人不斷地有新東西接觸。”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坐在渾河南岸別墅區的一個茶樓裏,像是一個佈道者,講述他的種種哲學。他熟悉東北社會的種種門路,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打通壁壘,將他和弟子們的影響力不斷向外拓展,走出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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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隨着年齡的增長和市場的劇烈變化,利哥慢慢開始感受到了一些壓力。“該說的話全說沒了。”他對《中國新聞週刊》坦誠地說,“肯定都有瓶頸,現在大家其實一樣,都累。”對於如何取悅那些更加年輕的粉絲羣體,利哥也有了新的疑惑。有時候,觀衆覺得他直播有些不自然,端着架子,像是在開會。除此之外,專門製作的脫口秀視頻節目也沒有取得理想的效果。“有點亂套,必須得聊一些你自己都覺得不信的東西,但是網民就信。”他這樣說道。

與此同時,利哥覺得現有的這種師徒模式已經不適用於當下的市場。徒弟們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的監管和把控,他感到身心俱疲。幾經考慮之後,利哥決定在瀋陽創建一個經紀公司,用標準化的方式,培育更多的東北主播,以適應當下的直播市場。

事實上,瀋陽的經紀公司已經多達數十家。打開58同城,可以看到20多家經紀公司的招聘信息,“保證能紅”的字眼隨處可見,才藝和年齡是最基本的考量因素,藝術院校的學生普遍受到偏愛。在這些經紀公司中,少數有熊貓直播等平臺的投資,剩下的大部分還屬於創業起步階段,從業人員也多是“90後”。他們有的做過一段時間的網絡主播,之後轉行成爲經紀人。有的則來自外地,剛剛畢業,就瞄準了網絡直播行業的風口,試圖在這個新興行業的大潮中成爲引領者。“80後已經不適應網絡直播的思維方式了。”一位出生於92年的經紀公司經理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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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經理名叫趙超,來自深圳,所在的經紀公司位於瀋陽市鐵西區的金谷大廈。這裏是政府重點扶持的新興產業項目,數十家創新型企業選擇落戶於此,“打造營商環境”和“實現東北振興”等標語在大廳裏很醒目。

在趙超所在的經紀公司裏,辦公區只佔很小的部分,其餘的數十個小隔間都被改造成直播室。直播室都很狹窄,僅有七八平方米。電腦桌便佔據了三分之一的空間,背後則是帷幕、玩偶和地毯。儘管現場有些逼仄,在屏幕裏呈現的卻是女生閨房的溫馨模樣。這些主播很多都是兼職的女大學生,也有少數是全職。她們一般會在下午3點左右開始上班,進行培訓,和美惠一樣,往往在午夜結束一天的工作。她們在完成培訓之後,被“投放”在熊貓和花椒等著名直播平臺。

對於公司的未來,趙超顯得信心十足,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底氣。同樣在鐵西區的一間公寓裏,陳通經營着一家小型經紀公司。他原本是一名主播,後來決定轉行。在陳通的經紀公司裏,有50名主播,其中只有3名是全職,剩下47名主播都是大學生。她們沒有經過專業培訓,只是在微信上進行了溝通,便在一些直播平臺中開始了短暫的主播生涯。

與大多數經紀公司不同的是,陳通並沒有選擇與旗下的主播們簽署合約,而是以“家族”的名義向直播平臺推薦主播,抽取5%~10%的禮物提成,這樣的分成比例堪稱低廉,但他不得不這樣做。除此之外,一些直播平臺爲了轉嫁風險,與陳通這樣的小型經紀公司負責人簽訂及其苛刻的合同。一旦主播因爲言語粗俗或是穿得暴露而遭到封號,她們所屬的經紀公司將不得不爲此接受處罰。

令陳通感到苦惱的是,直播平臺魚龍混雜,稍不注意便有可能“掉進坑裏”。拖欠和剋扣工資並不罕見,更有甚者,經紀公司的管理資格可能會被小型直播平臺藉故取締,旗下主播則轉爲平臺所有,這樣的“巧取豪奪”對於陳通來說幾乎是致命的。“人未盡,杯莫停。除非我死,否則公司絕不倒閉。”他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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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通爲那些被拖欠工資的主播墊付了應有的薪酬。“你們好好播!天塌下來我頂着,誰欺負你們也不好使。”一位名叫雯雯的主播回憶起“老大”陳通說過的話,很是感慨。她之前在一家小平臺上做直播,每週至少15小時,薪資400元。

陳通有時候會懷疑自己也許過於偏執,但他還是讓自己相信,偏執是創業者的美德。他的經紀公司已經成立了3個月,目前仍然虧損,貸款眼看也難以還清。一年之前,戀愛多年的女友跟他“攤牌”,兩年之內,如果無法掙到娶她的錢就只能分手,“最少也要40萬。”他希望能夠一夜暴富,雖然這看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二人轉、歷史、想象與夜場基因

網絡直播行業作爲一種令人矚目的新興產業,全面重構了用戶與直播之間的關係。復旦大學新聞學院教授周葆華長期關注電視和網絡直播問題,於2016年7至8月進行了一次全國範圍內的在線問卷調查,並將調查結果寫成《誰在使用視頻直播?——網絡視頻直播用戶的構成、行爲與評價分析》。他認爲,這是一個“人人皆可爲主播”的時代,實時性、去中心和交互化是網絡視頻直播的主要特徵。“主播具有強烈的個性化,對用戶具有較強的吸附力與影響力。”

這樣的屬性也讓許多普通人成爲這個網絡時代的新偶像。與此同時,在這個虛擬空間裏,也折射着性別、年齡和地域等等社會空間的不同維度,夾雜着想象、慾望、遊戲和狂歡。對於來自東北的這些主播們來說,直播間裏需要的那些調侃、段子和搞笑能力,他們似乎有更加與生俱來的天分可以應付裕如。

利哥覺得自己也是普通人,只是遇到了網絡這個東風而已。早年間,他從事汽車維修工作,卻在遊戲和網絡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王國。“曾經年少想稱王,不拿一血不投降。”這是利哥早年喊麥歌曲《德瑪西亞》中的句子。那些喊麥對於利哥來說大同小異,稍微改一下歌詞,就成爲了一首新的作品。他發現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喊麥的狂歡中,幾經考慮,決定改變戰略,往脫口秀方面發展,將搞笑段子作爲自己的主打內容。

爲了增強自己的直播效果,利哥經常從其他藝術形式裏尋找靈感,比如東北二人轉。“東北也沒有什麼,要不就是夜場酒吧,要不就是二人轉。”利哥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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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以來,由於趙本山等人的積極推廣與改造,二人轉逐漸走出東北,成爲全國耳熟能詳的藝術形式。但近年來,二人轉的發展勢頭較之前有了明顯的下滑。利哥的徒弟雷子及其妻子苗苗原本都是二人轉演員,但迫於生計,兩人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行當。“最困頓的時候,一個月只能掙五百塊錢。”苗苗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甚至,趙本山的女兒也決定順應潮流,成爲一名網絡主播。

利哥將二人轉的沒落歸因於表演內容的重複,“今天來看是這些,明天來看還是這些。”但二人轉演員的搞笑才藝卻是利哥得以借鑑的藝術資源。

正如利哥所言,除了二人轉,夜場酒吧當今也在許多東北城市的生活中佔據着重要位置。在瀋陽,大衆文化娛樂場所遍佈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比如大衛營西部酒城、午夜陽光俱樂部和星辰好萊塢酒吧等等。在這些夜場酒吧中,各種才藝展示一直是狂歡必備的保留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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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在這裏,五六十年代的理想,八九十年代的悲壯和尷尬已蕩然無存,國家主人的幻影或繁重的勞動、粗鄙的生活已經成爲過去,空氣質量無須治理就已經好於北京,陳舊的歷史已了無蹤影。”著名文化學者孟繁華在一篇名爲《“中國想象”與午夜的都市——以瀋陽爲例》的文章中寫道。

當秀場直播爲大衆所知的時候,很多人驚訝地發現,它與那些城市裏的夜場酒吧竟有着許多共同的基因。而在網絡直播行業流行以後,那些已經習慣了夜場酒吧的人們找到了新的狂歡空間。

或許是知名度太高的緣故,當聽聞大力哥要在快手開直播的時候,那些瀋陽本地的酒吧老闆便聞訊趕來。這也是大力哥的經紀公司運作的結果。很早之前,他的經紀人就和一位老闆商討合作,讓大力哥參演那位老闆投資的一部網絡劇。

在直播間裏,助理安排大力哥跟那位老闆連麥,對方正在酒桌上喝酒。在那場直播的最後,對方提議回頭去西部酒城聚會的時候,大力哥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連續服用大力藥水並且夜夜笙歌的荒唐生活,而西部酒城的繁華夜場如同幽靈般困擾着他。他眼神裏還有些無奈,幾乎是出於本能地當場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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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大力哥在大部分時間裏還是覺得自己實現了某種價值。只是,他偶爾也會想起過去的鄉村生活,覺得城市擴張之後,很多事情都變了。“種完地到秋天了一收,然後在家一待,這不有吃有喝的嘛,再耍倆錢。”他對《中國新聞週刊》回憶道。這樣的生活場景逐漸變得遙遠。“現在不一樣了,農村再也不是農村了,年輕人都蓋樓房了,智商也漸長,經歷的事兒也多,不像農村那麼單純。”說到這些的時候,他顯得非常清醒,甚至有點惆悵。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進入直播這個行當去試試運氣。有人感到驚訝和興奮,也有人感到沮喪,悻悻地離開。人們在鏡頭前用盡心思賣弄,男人們灌下一瓶又一瓶烈酒,用看起來作踐自己的方式表示某種粗野的氣魄,而那些女孩們欣然接受了這個行業裏性別所賦予的另外一層含義,用看客們的慾望變現。學者們對此憤憤不平,認爲在這個虛擬世界裏,女性們成了被性別權力所支配的慾望客體,男性們則都在激發底層的劣根性。但事實上,這又絕不是直播的全部含義。那些直播間裏的一切就像人們的慾望一樣複雜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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