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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教師性侵幼女 受害兒童家長撤訴調解

來源:爵士範    閱讀: 1.63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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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寧夏教師性侵12名幼女案二審開庭。靈武市鄉村教師黃振辛,因犯強姦罪、猥褻兒童罪,一審被判處無期徒刑。隨後,銀川市檢察院以“量刑畸輕”爲由提起抗訴。目前,該案尚未宣判。

寧夏教師性侵幼女 受害兒童家長撤訴調解

一審庭審中,12名受害兒童的代理人提起了每人約18萬元的心理康復費等訴求。囿於法庭只支持的“已經發生”的費用,而前期心理康復費只有1800元。依照判決,每個家庭得到的賠償將不足兩千元。如果接受調解,則可得到5萬元的調解款。最終,12名受害兒童家長,選擇撤回訴求,簽約調解。

失控的母親

11月15日,北青報記者初訪小馬。臉上寫滿疲憊的他,發頂盡顯稀疏,與他未足而立的年齡很不符。

作爲12個受害兒童的家長代表,事發後,小馬一直四處求助,上北京、赴上海、闖銀川,靠販養肉羊爲生的他,由於疏於照料羊羣,羊只染病死了不少。近來羊價大跌近半,靠羊爲生的他,前後損失了二三十萬元。

他的低迷不振,曾被人們解讀爲生意受挫,但在沉默許久後,他向北青報記者吐露了真正的“心結”。

“孩子這事出來後,我媳婦兒的性子變得暴躁。原來她最疼這個女兒,現在沒事就拿她撒氣。每次進羊回來,兒子就會悄悄告狀,說媽媽又罵姐姐了。偶爾忍不住時,女兒也會直接哭訴,說我不在時,媽媽又打她了怎樣怎樣……”

小馬因爲生計,經常要在寧夏、內蒙古、甘肅等地奔波,一年365天,一半以上的時間不能着家。

在有數的幾天居家的時日,爲女兒的事和媳婦兒鬧彆扭,就成了家常便飯。“事發後,女兒落下了一個毛病,就是夜半突然吵鬧,怎麼喊也喊不醒。一到這時,我媳婦兒就會罵她,而我就會罵我媳婦兒。最後,就是我開車離家,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獨自在車裏呆上一天。”

小馬告訴北青報記者,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媳婦兒。他們當地的文化風俗,將女人的“貞潔”看得很重,女兒遭性侵這事一出,觀念保守的媳婦兒,難免會認爲她變得“很髒”,不再“乾淨”。

“最衝動時,她甚至對女兒說過‘你怎麼還不去死啊’這樣的話,每到這時,我就感到心痛得不行!”

面對來訪的客人,小馬的女兒會以這樣的姿勢迎客:依牆而立、身體前傾、雙手低垂、眼光躲閃。一眼望去,像是個犯了錯甚至正在悔罪的人。

“我就是‘恨’她,恨她當時爲什麼不告訴我!”小馬的媳婦兒這樣向塔拉解釋,後者是來自北京尚衡(呼和浩特)律師事務所爲他們提供法律支持的援助律師。

在塔拉眼中,小馬媳婦兒的這種“自我辯護”,其實是另一種自責,是在爲自己作爲母親的保護“失守”尋找出口,只是在下意識中,她把對自己的不滿找茬發泄向了孩子。

中國科學院保護兒童及家庭心理支援中心主任龍迪博士,長期進行遭受性侵犯的家庭經驗的跟蹤研究。

在她看來,國外研究已經證實,遭受性侵犯的經歷並不必然導致受害者的終生心理創傷,家人給予的支持最能減少孩子的心理傷害。反之,家人如果不能給予孩子正向的幫助,很有可能“在孩子傷口上撒鹽”,對孩子造成更嚴重的“二次傷害”。

“性侵害發生後,不光是孩子本人,他們的家人也亟須專業的心理干預。可惜的是,專業人員和現有的政策法規,在關心孩子的同時,常常忽視幫助其家人治癒療傷,導致家庭難以給孩子未來健康成長提供有力支持。”龍迪認爲。

無奈的撤訴

在12個受害家庭中,老白的家境屬於下等。因爲他們夫婦,始終在家務農,靠六七畝地種玉米謀生。

“玉米一年只產一季,按每斤1元左右的價格,1400斤左右的畝產,收入約1400多元。扣除化肥、人工、水電等,一年的總收入在六七千元。”老白告訴北青報記者。

老白家有兩個孩子,出事的是老大。按老白的描述,至今爲止,女兒仍然膽小怕人,“天一擦黑就不敢出去”。

在黃振辛被提起公訴的同時,12位來自全國各地的律師,爲受害兒童提供了法律援助,其中重要一項,就是代爲提起附帶民事的賠償請求。他們向黃振辛及教育主管部門等五被告,爲每位被害人提起連帶賠償各種損失約19萬元。

“這筆錢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出處。其中約18萬元,是心理專家對受害女童逐一測評後,給每人開出的約18萬元的後期心理康復費用。”小田家的代理律師、廣西方園律師事務所吳暉說。

四部委《意見》出臺後,吳暉一直關注性侵兒童的心理康復費落實情況,並進行了多方調研。

“按照《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被害人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法院只支持已遭受的人身損害和必然發生的損失,而精神康復的費用沒有涵蓋在內。四部委的《意見》,首次將性侵兒童的精神診治費用,納入賠償範圍,這是未成年人保護的最大亮點。”就未成年人性侵案件而言,吳暉認爲,相比人身創傷,她們的心理創傷可能更嚴重。

北京大學學生心理健康教育與諮詢中心副主任徐凱文博士,在事發半年後,奔赴當地爲這12名受害兒童做過一系列心理測評。在他提供的《受害兒童心理創傷症狀評估表》中,有三名女孩的心理創傷程度達到5分的最高分值,平均分數爲4.7分。

在這創傷度最高的三人中,就有遭母親“唾罵”的小馬的女兒。

“春風網”是大陸第一個預防性侵犯、援助遭遇者的公益平臺,創始人隋雙戈博士說:“童年時期的性傷害是最嚴重的心理創傷之一,其心理和社會功能的損害往往是長期的,需要儘早和系統的心理干預。”

去年5、6月份,12名受害兒童赴銀川做過四五次心理諮詢,這筆費用爲每人1800元。

“一審開庭時,我們提出了18萬的心理康復費用。依照法律,法院只支持‘已經’發生的費用,所以,走判決,每個受害人只能得到1800元的賠償。”吳暉介紹,18萬元的康復費用很難“一次性”得到解決,後期的康復費用只能以‘實報實銷’的方式,花費一筆索賠一筆,“並且需要向被告人提起訴訟追討”。

對於老白和他的家庭來說,在1800元的判決,和5萬元的維穩調解款之間,選擇並不難,因爲這筆錢是他家七八年的總收入。

“我不要1800元,只想要這5萬元。”老白的聲音聽上去微弱但很堅定。他的選擇代表了更多家長的意見。在當事人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律師們放棄了法律上的突破判例,選擇撤訴並簽訂了調解書。

調解款的用處

在漫水塘村,這12戶遭受性侵的家庭,集中在方圓2公里的範圍內。誰家有什麼動靜,轉眼間便會四散開來。

北青報記者在村中走訪時,見到村西一家新起的房子。據一位不願具名的家長透露,7、8月份調解款一到手,這家人便起了新房。在當地,起這樣一棟房子,恰好要五六萬元。

問他從何判斷蓋房是動用的這筆賠償金,這位家長回答:同在一村,彼此的家底互相知曉。

北青報記者從多位受害兒童家長處得知,5萬元的調解款拿到後,他們基本都原封不動存了起來,沒有一人拿出爲孩子做後期心理干預治療。

“乾脆直接存了定期。”小田表示。而老白的意思是,既然這筆錢是女兒身上得來,他不管多窮,將來也要全部花到女兒身上。至於怎麼花,他目前還沒有想好。

相比於小田和老白,老楊的打算則更“宏偉”一些:他準備近期去廣州打工,多攢些錢,然後和這筆錢湊在一起,帶女兒遠離這個地方。

事發後,老楊和小馬,選擇了讓孩子去20公里外的吳忠市就讀。而在堅持兩個學期後,每天每人20元的車費,一年高達5000元的鉅額交通費,壓得兩位竭力想保護孩子的父親喘不過氣。這學期,孩子已被他們無奈地轉回了當地學校。

小馬給北青報記者算過一筆賬,現在全村近200戶人家、1100人,都知曉這12名孩子遭受性侵之事。孩子現在就讀的白頭崗小學,包括鄰近4個村子的300名學生。一旦升入狼皮子樑中學,範圍將會擴大到附近10個村的1000多名學生。到那時,已經懂事的孩子,不知將會遭遇什麼。

在小馬看來,掙到足夠的錢,在吳忠市買房徹底離開靈武市,纔是女兒唯一的出路。相比於做後期心理干預,他認爲,最好的選擇是慢慢淡忘,別再提起這事。

延伸閱讀:家長如何預防孩子被性侵

1、加強性教育。告訴孩子背心、褲衩遮蓋的部位都是她的小祕密,換言之:胸部、屁股、尿尿的地方絕對不能給別人看,即便是親戚、師長、朋友甚至醫生,沒有父母在場,沒有我們的允許絕對不可以暴露這些身體的隱私。

2、私處不給人看。告訴孩子,如果別人把他自己的私處露給你看,你要迅速躲開並呼救或尋求他人幫助。

3、不能爲壞人保守祕密。在很多的兒童性侵案例當中,侵犯者都會以“這是我們之間的祕密”等話語來哄騙孩子,而孩子又太小,他們並不能分辨出這是在侵犯自己的行爲,就很容易吃虧。所以,家長們要告訴孩子,外人跟自己說什麼都要告訴給媽媽聽,如果別人對自己有一些異常的舉動也要告訴給媽媽聽。

4、不要跟陌生人搭訕,更不要跟他走。不要離開監護人的視線,即便在學校也儘量跟同學們在一起,不要單獨行動。

5、獨自在家一定要鎖好門。不讓任何陌生人進入,遇到險情務必保持冷靜,並在第一時間用電話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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