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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寧17歲嫌犯連殺8人 曾在拆遷公司當打手

來源:爵士範    閱讀: 2.26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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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晚9時許,遼寧撫順市新賓滿族自治縣永陵鎮發生一起殺死8人、刺傷5人的特大殺人案件。目前,已被抓獲的疑犯李某是撫順市新撫區人,生於1995年,因與女友發生矛盾,他從撫順市區乘車到永陵鎮持刀殺死女友親屬兩人後逃跑,沿途又刺死6人,刺傷5人。

遼寧17歲嫌犯連殺8人 曾在拆遷公司當打手

一個17歲的少年,因爲失戀而製造了當地有史以來最大的一起殺人案。而在此前,他不過是一個性格內向、喜歡釣魚的孩子。

他爲何變成一個瘋狂的殺人魔鬼?是曾在拆遷公司的工作經歷,還是網絡遊戲灌輸的暴力,抑或是精神藥物的刺激?無人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創傷難平

這種飲料紅罐的6元,藍罐的8元,17歲的李恆(化名)思考一下,拿了後者。掏出一張10元紙幣,把找的零錢揣起來。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時候他還遠未喪失心智到瘋狂的程度。從撫順市內坐客車來到118公里外的新賓縣永陵鎮,他一路都很平靜。

2012年8月1日,一個平常至極的晚上8點半,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超市店主根本想不到這個高瘦年輕人身上揣着一把刀,更沒有在意他走進旁邊小區的身影。第二天,警察來剪切走了店裏的監控錄像。

16歲的女友小雪(化名)和他分手已經半個月了。她根本不會想到他能在電話裏說出這樣的話,“我殺你全家”;更想不到,他會來真的。

雖然他的電話她已經不接了,但他從前來過3次,很容易就找到了這棟樓。

三單元五樓的門開了。開門的是小雪的母親李萍。她其實是養母,真實身份是伯母。小雪父母都在韓國、浙江等地打工,她在伯母家生活已經好多年。

“小雪在家沒?”

“她不在。……”

幾秒鐘後,李萍捂着胸腹部的傷口倒下,血液很快噴涌出來,瀰漫了一大片地面,事後親屬們用了好多水才沖洗掉。她的親生兒子———15週歲的小寧(化名)拼命逃下樓,李恆拎着刀跟在後面。

表弟的逃跑無形中救了小雪一命。她一直躲在衛生間不敢出來,幾個小時後纔在醫院太平間失聲痛哭。沒有人能肯定,她要多久才能平復這次嚴重的心理創傷。

瘋狂殺戮

屍檢結果最終表明,小寧身上的創傷是26刀,刀刀見骨。被李恆殺害的4男4女一共8個人,身上最少的創口也有六七處。

這種瘋狂尚未表現出來,54歲的高桂英當然想不到。她沒有像同桌的男男女女一樣,或逃跑或跑進屋裏把燈關上門插好,而是勇敢地走過去勸李恆:你才這麼小,要是殺了人,以後的路可咋走……

她在家排行第二,丈夫姓孫,由此得了個外號“孫二孃”。這是她———“801”殺人案第三名遇難者一貫的人生風格。火葬那天,殯葬工人們都爲她感念不已。

之後,李恆走出小區,穿過這條名爲罕王路的街道,繼續殺戮過程。“罕王”是努爾哈赤的別名,永陵正是這位清朝肇興之祖起兵定都和埋葬祖先之地。另一側也是居民樓羣,樓下一名40歲的男子成爲李恆的第四個下手對象。他叫孟憲濤,前不久剛提拔爲新賓縣電信局永陵分局局長。被刺死時他正在告訴妻子把家裏的衣服收拾好。撲倒在地好久,他手中的電話還在閃動。

第五名遇難者是一名從瀋陽來永陵出差的男子,他正在位於一樓的一家小旅店房間裏看電視。這家旅店生意並不是很好,只有他的房間有亮光。李恆在殺死他的幾乎同時,還遇到了44歲的旅店老闆李寶祥,當即一刀扎穿他的喉嚨,幾乎致命。

誤傳身亡

與孟憲濤在新賓縣殯儀館比鄰而居的,是26歲的男牙醫何偉。

作爲“何三牙所”的第三代傳人,他被家裏送去丹東一所大學進修,如今正是暑假期間。他與舅舅、盤錦一所小學的數學教師楊勇在家中不期而遇。何偉在門房診所裏接待病人,楊勇坐在一旁擺弄電腦。

牙所後門是敞開的。李恆拎着刀衝進來,一刀刺進楊勇的右胸。他用的姿勢是很專業的“反握刀”,肱二頭肌與三頭肌同時使力,刀鋒從上俯衝,既快且狠。

在爭奪過程中,左撇子楊勇左手的4個手指肌腱被割斷。他躺在新賓縣人民醫院的病牀上,止不住雙眼流淚,不肯相信外甥就這樣永別了。然而,這是殘酷的真相。

從牙所前門出來的李恆繼續沿着罕王路向東走,首先遇上了在這條街上擺攤賣西瓜的女子“羅娟子”,真名羅娜。她剛跟鄰居吃完一頓燒烤,不料慘死在這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手中。連腿上都被捅了許多刀。在她之後,是一名女保潔員。她被送到生前的工作場所———新賓縣第二醫院時,已經成爲屍體。

41歲的永陵人王會德幾乎成爲李恆製造的第九個亡魂。由於傷勢太重,轉院治療的他一度被誤傳身亡。在他之後被刺傷的是34歲的葦子峪鎮農民張萬龍,他來醫院伺候腦血栓的父親,晚上出來乘涼。捂着右胸,張萬龍踉蹌到永陵鎮派出所報警,得到的回答是:“知道,我們的人早就去了啊!”

在李恆離開後幾分鐘的工夫,警察趕到了麻將社。但他們未能制止接下來的殺戮,或許是想不到。一名熟悉當地警界的人士分析:一般殺人案都是有目標的,而得手後兇手都會即刻逃離。派出所警力的第一任務,往往只是看護現場,等待支援。

兩次自盡

這場開始於五樓的殺戮,終止的高度同樣是五樓。

事後來看,此時的李恆只能用喪心病狂形容。他跑進一戶單元門,逐層敲門,“我是樓下的,水管子漏了,借一下鉗子”。連續幾層都沒有開門,直到五樓。

“沒有鉗子,扳子行不?”女主人張麗還問了一句,旋開門。她看到一把黑黝黝的刀伸進來,刺過來,一時還沒有領悟。但身體的反應遠快於大腦———她不由自主地向右一偏,僅僅是被劃傷而已。她還以爲是搶劫。兩人撕扭起來,直到在裏屋睡覺的她丈夫,32歲的賀福勝被驚醒趕來,她已被劃了好幾處傷口。

賀福勝身體強壯,幾下就繳下了李恆手裏的刀。那是一把三棱軍刺,黑黝黝的極其鋒利。他把它交給警察時還不知道,在大約半個小時內,它飽飲了十幾個人的鮮血。

“大哥,我錯了,你整死我吧”,被按在樓梯拐角處,李恆企圖墜樓自殺,被賀拽住。但他最後還是掙脫了,衝下樓去,又跑上對面一棟居民樓。眼見樓下喧囂越來越近,他從五樓緩步臺處跳了下來,骨盆和脊椎都摔傷了。警察給他戴上手銬,拍了照片。在救護車上,一名護士大着膽子問他:“你後悔不?”他給以肯定的回答。

雖然警方沒有出面發佈任何消息,但一張照片神祕地出現在網上。李恆仰面躺在地上,剃着平頭,上身黑色T恤,下身迷彩長褲,足蹬一雙大軍鉤。這種高腰、沉重,表面質地堅硬的皮靴,穿着者通常是軍人和有軍事情結的青少年。他的這身裝扮讓許多年齡相仿的圍觀者想起一款他們平時玩的網絡遊戲:《穿越火線》。

根據中國刑警學院偵查系劉啓剛博士的研究,網絡成癮容易誘發青少年的4種犯罪,暴力犯罪是其中之一。“他們容易產生對暴力解決糾紛的認同感,弱化了對他人受傷害的同情心”。但李恆血液中檢測出的精神藥物“鹽酸曲馬多”成分究竟對他的行爲起到何等作用,沒人能說清。

少年李恆製造的這場殺戮瞬間終結了永陵人的夜生活。好多天過去了,他們仍然一到夜色降臨就閉門不出,罕王路兩旁的商鋪更是早早關門歇業。

戴鐐就診

8月3日,李恆被轉至撫順一家大醫院的ICU病房,很快小有名氣。

幾名患者家屬共同目睹了他:渾身蓋着白被單,只露出頭腳。雙眼大睜着向上望,毫無生氣和一聲不吭;雙腳戴着重刑犯戴的腳鐐。幾個醫生和護士把他推進電梯去做一次CT。

這次螺旋CT花去3300元,沒有人付款,只能醫院先墊付。不僅如此,也從來沒人聽見ICU病房的醫生開門喊他的家人。他們唯一能看到的是,偶爾會有警察從裏面出來進去。爲了挽救他的命,警察不遺餘力,專門請醫院召開了專家會診。

李恆出生於4月1日。他和他住的這棟樓同歲,都誕生於1995年,戶籍在撫順市新撫區東公園街道公園社區。隨着撫順日益被劃入一個“衰落的東北老工業城市”,這棟屬於市石油公司的住宅樓也日益顯得破舊逼仄,不甘心被命運邊緣化的人紛紛搬走。現在,李家住的單元只剩下4戶原住民。

從8月1日晚上起,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就再沒有人住過。一種說法是,他父親由於涉嫌包庇已被警方刑拘。

由於死亡人數超過兩人,按警方內部規定,“8·01”殺人案由撫順市刑警支隊辦理。該部門並未對這種說法給以證實。但他父親———撫順石油公司塑化廠浴池的一名工人,那天晚上同樣跟着兒子去了永陵則是事實。事發後幾天,一輛車接走了李恆的母親。

自從半個月以來,夫妻倆對兒子的這種跟隨都是常態。李恆爲此曾經撿起家門口的一塊四方形鋪路石要砸父親,最後作罷。那塊鋪路石至今都躺在門口,一樓大鐵門上還留着被那雙軍鉤踢出來的凹坑。

致命失戀

事實上,李恆作爲一個符號,大約兩個月前才令鄰居們有所印象。除了那身網絡遊戲主角模樣的打扮,他給鄰居們的印象是“挺老實的”,最壞的評價不過是“一根筋”。

之前,17歲的他已經離開撫順好幾年,在大約100公里外的鞍山市上班,先當服務生後當保安,一兩個月也不回家一次。他母親曾一臉幸福地訴說:兒子在鞍山很能攢錢,一個月才花100多元錢,還不時給家裏點兒。

他在本地也沒有什麼同齡的朋友。“他小時候學習不好,上初中幾天就不念了。”他的一名小學同學說。“我們上學,他上班,聯繫就越來越少了。他就是愛釣魚。”

公司倒閉了,這是李恆對自己爲何返回家鄉撫順的解釋。但也有人懷疑,他是專門爲了女友纔回來的。年齡相差一歲的他們通過網絡定情。她剛剛初中畢業。

在大約一個月前,小雪曾從永陵鎮來到李家,抱着一牀被子。兩人晚上同居,白天拉着手逛街。“可把他高興壞了”,一名鄰人回憶此時的李恆。“那女孩也不好看啊,挺矮,胖乎乎的……”

但這種愉悅只持續了寥寥兩三天。原因是李恆的母親看不慣兒子每天晚上給女友洗腳,更受不了他們的消費習慣。“一天就花300多元!”鄰居們還記得她氣憤地向人訴說的模樣。

這或許可以驗證李恆向警方交代的一個細節:自從今年6月份戀愛,他花在女友及其家人身上的錢達到7000多元。

但這種細節,包括兩人的矛盾何以最後激化、他們倆在最後那個電話中說了什麼,都得不到小雪及其家人的解釋。連續3天,他們都把前來造訪的記者趕出門外。

之後,李恆帶着女友去父親的工作單位旁邊租了一間房子,住了大約一個星期,又持續不下去了:他母親給小雪的伯母李萍打了電話,兩個中年女人一起吃個飯,都覺得不能讓兩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再發展,要把他們拆散。李家準備年底送李恆去當兵,等幾年再看。

引爆殺戮的起點正是那次失戀。

暴力究因

與女友分手的李恆明顯喪失了精神支柱,從此成爲鄰居們眼中的恐怖分子。

他給她打電話時常得不到接聽,便在家中放聲狂吼,左鄰右舍聽得清清楚楚,沒人敢吭聲,猶如耳聞虎嘯的草食動物。接下來,他會穿着那雙軍鉤踢自家的門,間或也踢別人家的。“他踢你們家鐵門,你們別吱聲”,母親常爲此去道歉。

“我還敢吱聲?”60歲的鄰居老張說,由於李恆,他不得不終止了在樓道里上下鍛鍊身體的習慣,“怕他搡我”。李恆踢壞的一樓鐵門,由另一戶鄰居老田牽頭修好。兩家都不敢與住在他們中間的李家有任何來往。

李恆當然不只穿着那雙軍鉤踢門。失戀後,他曾經踢過樓下商店的店主,穿的正是那雙軍鉤。起因只不過是坐公交車。他家門口的505路公交車停站時,超過了站牌一點。李恆旋即上車與司機對罵起來,母親趕忙喊人。

“我上去拉他,說大恆,咋的了這是?”時至今日,店主依然心有餘悸。“沒想到,他回身就踹我兩腳!那軍鉤給我踹的,手上全是泥,疼好幾天。他小時候也不這樣啊!”

那雙軍鉤飛起的樣子,被對面牙科診所的一名醫生看到,從此多了一種忌諱。“本來在門口坐着看報紙,一瞅着他(李恆)出來,我趕緊進屋。”

第二天,李恆的母親去商店專門賠不是。“她說,孩子也知道自己不對,就是勁上來控制不住。”

“你家孩子不是有病吧,帶他去看看。你內退以前不是在精神病院上過班麼?”“他沒病,就是卓(胡鬧)。卓出事就好了。”母親不以爲意。直到兒子對她說,要買刀買槍,她仍未當回事。只是和丈夫交替跟在兒子後面。直到8月1日那天晚上,他們才明白自己的無力。

眼望着不斷上門的警車,鄰居們紛紛回想起一個細節:李恆當保安的那家公司並不是物業公司,而是拆遷公司。

“那是專門培養打手的,他爸媽都說過”,一名鄰人說,這時他才明白:爲什麼李恆會有這樣的走路姿勢,“橫胸擡背的”。

如何從一個內向的孩子變得內心充滿暴力,恐怕只有李恆自己知道。和他那一身給永陵人帶來無盡恐怖和傷痛的穿着———黑色霹靂手套,黑T恤,迷彩長褲大軍鉤一樣,沒人知道究竟是來自這份工作,還是網絡遊戲。

同樣未卜的,是他17週歲之後的命運。這一點連他自己也無法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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